小时候的山西路是购物的天堂，第一站十有八九就是‘布布布布布’。”对于很多老南京来说，曾经的山西路面料城是“顶流”一般的存在。从1995年到现在的26年间，中山北路上的店面换了又换，虽然面料城也已不复当年盛况，但它依然扎根在这里。2月22日下午，记者走进这里一探究竟。
金字招牌，老南京的共同记忆
提起山西路面料城，很多人就想起了20多年未变的门头。乳白色外立面上“挂”着一个大大的“布”字，它的左右两边各排列着5个略小的“布”，平衡中带着一丝“魔性”。这栋不起眼的两层小楼里，品类繁多的丝绸锦缎、毛料布匹，令前来选购的顾客挑花了眼。面料城一楼集中了面料、服装定制、制衣辅料，二楼则是窗帘布艺和家居家纺。
刚在布料铺选好布料的李女士很兴奋，转了个弯就到了孔师傅的成衣订制铺。“这两个颜色选得不错，很适合你嘛。”见李女士上门，孔师傅热情地迎了上去，“十几年前她就是我的主顾了。”
“这么多年，来面料城做衣服已经成了我的首选。”李女士告诉记者，自己个头不高，身材又偏胖，很不好买衣服，所以每年春秋两季，她都会来找孔师傅两次，集中做一些衣服。“成衣订制最大的特点就是‘千衣千面’，孔师傅会根据我的身材特点扬长避短，衣服做得好看又合身。”
对于许多80后90后来说，山西路面料城也是不可或缺的童年记忆。“还记得6岁生日时，妈妈给我在这里订做了一条红色的真丝旗袍，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件旗袍。”28岁的小周说，小时候跟着爸妈来山西路，首个打卡点就是面料城。放下需要改尺寸的衣裤，去湖南路逛一圈，最后取了衣服再回家是常规流程。“现在爸妈年纪大了，对于衣服料子、舒适度的要求都高了不少，在商场选不到合适的衣服，他们还是会来面料城转转，这里物美又价廉。”
今非昔比，订单较巅峰时砍半
与周边店铺相比，面料城1楼中央的“裤子大王”显得格外洋气，不大的电子屏幕循环滚动着“欢迎您的光临”等字样。不到10平方米的摊位里，各式各样做好的裤子整齐地垂挂在衣架上，而林师傅正在操作台前，用粉土块在手头的布料上画线、打版。
林师傅已经伴随着面料城走过了25个年头。“1996年来面料城的时候，我才29岁，大半辈子都泡在这里了。”林师傅告诉记者，山西路面料城是1995年元旦开业的，他应该算得上是最早一批进驻这里的人了。在这经年未变的二层小楼里，像林师傅这样扎根在这里二十几年的“元老”还剩十几位。
随着地铁5号线的修建和湖南路改造工程的实施，山西路面料城门前的围挡施工进行了一轮又一轮，已不复当年盛况。下午原本是面料城生意最为红火的时段，而现在店老板们纷纷走出自家的小铺面，三三两两围坐一圈用闲聊打发时光。
“我的顾客大多都是回头客，老客户们也会介绍一些新客人，我这里的生意还不错。”林师傅告诉记者，他只负责帮客户量体裁衣，后方还有十几人的裁缝团队在帮忙。“十几年前的生意是真不错，每天至少三四十位客人来订裤子，几乎每天都要和工人一起加班到九十点钟，而现在订单只剩当年的一半了，加班加点赶工的日子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不过，这两年林师傅的生意也在发生着一些变化，曾经以50-70岁的中老年人为主的客户主体正在逐渐年轻化。“现在多了不少三四十岁的青年客户，基本上都带着网上时新的样式来找我。”在林师傅看来，虽然网购快速便捷，但总会有质量不过关或者不合身的时候。裤子的样式时时在变，但四片面料做一条裤子的道理总不会变。“这不刚接了一个95后小潘西的单子，找我订了一条高腰铅笔裤。”
求新求变，老字号从“等生意”到“找生意”
近年来，山西路面料城周边店铺的门头换了又换，只有面料城模样未变。这里除了有老南京的记忆，更凝结着一批批手艺人的心血。
“刚起步时，面料城的店家大多是刚从布料厂、纺织厂出来的下岗职工，凭着手艺和吃苦耐劳的精神，才有了新的开始，大家对这里感情都很深。”山西路面料城经理任飞说，规模最大时，面料城内有超百家店铺，现在仍有80多家。
现如今，面料城的人气大不如前，任飞和面料城的师傅们每天都在想着把人流量“拽回来”。“商场一直鼓励商家们拥抱网络，拓宽销售渠道。”任飞介绍，2019年夏天，商场第一次有针对性地在微信朋友圈里投放了广告，目前30岁左右的年轻消费群体越来越多了。
在面料城做了11年唐装、旗袍订制生意的经营户陈世军，就是拥抱互联网的代表。2月22日下午，改好客户的旗袍后，陈师傅掏出手机，与远在珠海的老客陶女士进行了视频通话，为陶女士选好了面料，约好了寄货时间。
“我们已经从以前的‘等生意’变成‘找生意’了。”陈世军告诉记者，除了“线上选、线下订”，他们还给顾客提供了上门服务。“有些老客年纪大了，腿脚不便。如果他们需要定制衣服，我们就会带着图样和布料上门，也不会收取任何服务费用。方便他们的同时，也给我们招揽新顾客提供机会。这不，年前去一位老奶奶家做衣服，她的小孙女就看上了我的手艺嘛。”
说起现在的生意，老陈很是骄傲，“我最年长的客户已经90高龄，穿着从我这里订制的旗袍过了生日。最小的客户只有10岁，她是穿着我做的旗袍去国外参加比赛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