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/电商在线
撰文/沈嵩男
今年3月,贾斯汀·比伯(justin bieber)开创的潮牌“drew house”正式入驻天猫。
这个创立于2018年的潮牌,最初由bieber及其造型师ryan good和艺术家 gianpiero d’alessandro共同推出。因为bieber热衷于穿着酒店拖鞋出街,所以品牌早期标志性的单品是一双印有品牌logo(一张标志性的笑脸)的酒店拖鞋。
酒店拖鞋最初发售时,定价4.99美元
根据《vogue business》说法,drew house自2019年大规模推出卫衣、t恤、短裤以来,销售额每年增速超200%,目前处于“八位数中高销售额”(数千万美元)。
drew house中国区相关负责人vincent介绍,品牌与天猫双方就入驻事宜沟通了3年时间。“drew house之前在国内潮牌圈虽然有一定的成绩,但是我们是觉得品牌在货品、供应链各方面还有一些不太成熟。现在我们具备了一定的规模,品牌受众又主要是年轻人,所以入驻天猫。考虑的是服务粉丝,以及获得更多的关注。”
这是该品牌首次入驻第三方平台。3月31日,drew house 售价400—2000元的新品如mascot笑脸圆领短袖t恤、mascot笑脸拉绒连帽卫衣等,超1000件库存秒售罄。vincent表示:“天猫旗舰店将作为品牌的正式销售渠道之一,以后会为粉丝继续提供更多新品。”
品牌天猫官方旗舰店评论区
海外潮牌的纠结与思考
海外潮牌进入中国,呈现出的并不是一条线性的走势,而更接近于某种节点性的爆发。
2018年在潮流圈发生过一场大乌龙事件。三星在其新品发布会上,与近几年在中国大热的街头潮牌“supreme”的山寨公司进行了合作。一位自称是supreme品牌中国代表的人(假冒),当场宣布supreme将于2019年在上海举办品牌发布会,之后还将在北京三里屯开设品牌的首家中**舰店。
2019年,一众山寨supreme更是在上海、深圳等一线城市公然开出了高度复制supreme风格的门店,也对品牌在中国市场造成了认知混乱。
山寨如此堂而皇之地利用“正主”的影响力,且发生在潮流文化领先的上海、深圳,听起来颇为魔幻的一件事,却真实发生了。而最主要的原因在于,supreme至今都没有在中国开出一家品牌旗舰店。在国内缺乏官方发声、销售渠道,使得一些山寨品牌有了可乘之机。
supreme山寨门店,现已被关闭
事实上,创立至今40余年,被认为是美式潮牌鼻祖的“stussy”也是直到近几年,才在天猫开出了品牌国内首家线上店。去年10月,则在上海开出了国内首家线下门店。
消费力不是首要考量,近几年里中国市场已经是包括lvmh等奢侈品集团的最大消费市场之一,中国人并不缺消费力。最主要还是因为与奢侈品牌用以标榜阶层身份不同,潮流品牌的本质是理念认同。因此,以stussy、supreme为代表的街头文化潮牌,至今在中国市场布局不深。
“潮流品牌看重的不是卖了多少货,开出了多少家门店,甚至规模大对他们而言未必是好事。因为他们本身就需要保持自己的限量感、稀缺性。”有潮流圈人士对记者解释。创立近30年的supreme,在全球仅开设了14家门店,且在北美本土之外的日本拥有最多的门店,整整6家。因为对主打滑板、街头文化的supreme来说,他们认可日本街头文化的积淀。
一个值得被讲述的细节是:stussy创始人“shawn stussy”早年在冲浪展销会上,印了一批文化t恤作为赠品发放。结果该展销会上,冲浪板的收入是24美金,而t恤卖出了超过1000件。这是最好的例证——潮牌卖的从来不是纯粹的产品,事实上那些买t恤的粉丝并不见得会冲浪。潮流网站highsnobiety创始人、滑板少年ross wilson如此回忆20世纪的潮牌门店:“那里并不只是一个购物场所,而是人们一起玩、聚头及讨论本地滑板文化的中心地。那时店里还没什么顾客,大多都是玩滑板的人在那聊天,当然还有玩滑板。”
而在过去,海外潮牌认为在中国,即便是北上广深这样年轻人聚集的超级大城市,也缺乏街头文化的土壤。“服饰是整体穿着的一部分,你穿着off—white就得嘴里哼着hip pop。你如果是听歌剧、跳芭蕾舞的人群,那你和潮牌服装就会不搭。”曾任米兰时尚出版集团旗下杂志主编的李明补充。
另一面,相较于国内购物渠道高度线上化,潮牌的营销过去一度侧重于线下门店(不过2020年supreme在线订单销售额占比已达到60%),线上也以独立站等品牌的自主官网为主,营销上倾向于社群、kol(关键意见领袖)的圈层性传播,而不是品牌广告。其“drop”式上新(drop式上新,即品牌相比传统周期,更快速开售限量新品,而这些限量版产品通常很快就会售罄,且生产量少于需求量),在匹配国内以季度、促销节为主,追求规模化的货品节奏时,也存在一定的“水土不服”,在诸如此类因素的综合影响之下,海外一线潮牌过去在中国的布局一度“浅尝辄止”。
成都一家i.t门店
海外潮牌曾普遍进驻的是i.t、triple—major等买手店,它们接近于一个“时尚中转站”。只是潮流趋势多变,买手店越来越难以支撑起国内消费者对潮流的新需求。
下一个万亿级的消费市场
品牌经营布局的浅尝辄止,会给消费者带来一些“麻烦”。vincent讲到,drew house在国内如小红书等社交媒体上是有一定的声量的,有些消费者看到品牌产品之后想买,但可能找不到官方的渠道,也不知道怎么买。“因此二级市场(泛指官方销售后的转售市场)会被炒得很高。”
某主做supreme二级市场的卖家对记者介绍,他经常看到很多粉丝反映supreme卖得太贵,商家太黑。抛开恶意哄抬价格不谈,背后原因还在于货源、物流渠道等原因。比如日本货肯定最快,但supreme在日本的发售价是最贵的。而美版便宜,但前几年的物流条件下,可能等到手都已经过了能穿的季节了。
海外潮牌在国内市场需求的增长,与其在国内市场布局的不足,已经产生了“矛盾”,最直观的体现是用户体验。社交媒体可以为潮牌触达、聚拢粉丝,但在最为重要的“通过消费真正成为品牌的一员”这一环,其供应链能力还远远实现不了。而不论是买手店还是代购,“转售”逻辑对消费者来说都难以保证“正品正价”。何况还有购物流程、物流、售后方方面面的缺位——不明就里的粉丝在山寨supreme门口排起长队,就是品牌官方渠道在中国市场缺席引发的诸多问题的直观写照之一。
也因此,在drew house、stussy等品牌之前,包括undefeated、thrasher、carhartt wip、ami paris、ganni、acne studios、we11done在内的一众海外潮奢品牌,几乎在最近三年(2023年之前3年)集体涌入了天猫。
这背后一方面是2020年以来的疫情影响,在全球经济、消费承压的大背景下,中国消费市场仍保持了较高的活力。2020年上半年,中国成了威富集团(vf corporation,囊括vans、north face、supreme等一众品牌)唯一录得正向增长的主要市场。
另一面也在于中国的潮流土壤在近几年得到了迅速的培养。不论是说唱节目的兴起,还是live house等年轻人潮流业态的繁荣,以及95后、00后等具有较强个性,热衷于表达、展现自我的一代人渐成消费主力。这些因素,都推动了海外潮流品牌对中国市场的重新审视。
“重潮”人士的消费动力数倍于泛潮人士
95后乃至00后,是潮牌的主流消费者。据天猫淘宝出品的《2022潮流服装消费者品类趋势洞察报告》,潮牌购买人群以34岁以下的青年为主,其中18—24岁提供了最大的消费驱动力。他们爱好二次元、追星、体育、电竞等领域,每月最多能消费2—3次潮流品类。此外,他们将线上购物平台作为建立潮牌认知、购买潮牌商品的主要阵地。从人均年客单价到年消费笔数都呈两位数增长。
潮流市场,就是年轻人的市场。哪怕价格昂贵、越来越具有潮奢气质的巴黎世家(balenciaga),其ceo也曾对外表示:“千禧一代消费者的销售额占我们总销售额的60%,正在成为增长速度最快的类别。”
另一直观的体现是,2018年以来国外一众潮流、奢侈品牌一致地将其品牌标识修改得更为简约、紧凑。马兰戈尼学院的一位教授解读说:“99%的logo都是白色背景加黑色文字。许多品牌都在寻求一种干净、不大惊小怪的美学。越是简单鲜明的字体,越利于在手机和电脑屏幕上传播,使年轻人最快地记住。”
据公开数据,2018年中国潮牌消费增速为84%,已经是非潮牌增长率的4倍,后者增速为21%。2019年,中国年轻人在潮牌上的花费近3000亿元人民币。光在中国,潮牌就有望成为一个万亿级的消费市场。
海外潮牌进入中国,为什么选天猫
而要想进入中国的年轻人市场,天猫或许是品牌最好的选择。
off-white在微博上的粉丝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但其天猫上品牌官方旗舰店有31.7万名粉丝;acne studios在微博上有10.8万粉丝,而天猫其旗舰店则达到96.1万名粉丝;drew house在天猫开店、上新仅仅几天时间,店铺就积累了4万粉丝。其小红书粉丝数量还不足8000。
对于讲究“理念认同”的潮牌来说,为品牌消费、将品牌的理念和logo穿在身上,才是成为其中一员的核心动作。也正因此,天猫对于海外潮牌而言不仅是“中国官网”这样的品牌经营基础设施,也是品牌粉丝聚集、交流的场域。如果其他电商平台更接近于一个“卖货”的渠道,那么天猫可被视作承载品牌理念、营销,提供粉丝交流的综合性场域。就像上文中ross wilson所描述的早年海外潮牌的门店一样,它不只是一个购物中心,更是一个品牌文化中心。
周杰伦与他的潮牌“phantaci”
这离不开天猫长期以来对“潮流文化”的运营。回溯历史——早在2011年,evisu、i.t、aape、carharrt wip等海外一线潮牌就已先后入驻天猫,并开始在天猫首发其新品;2016年,陈冠希带着他的被誉为“中国第一潮牌”的clot进入天猫,将那批在线下门店排队抢购的忠实品牌粉丝一同带入了天猫;再之后,我们所熟悉的一众明星潮牌如周杰伦的phantaci、昆凌的jendes、蕾哈娜的fenty beauty、白敬亭的goodbai等均已悉数入驻天猫……
从更宏观的平台视角来看,据《2022潮流服装消费者品类趋势洞察报告》,过去三年里,天猫新增了500个潮流品牌,整体潮流品类市场规模以高两位数复合增速成长。与此同时,作为潮牌消费主力的95后、00后已占据平台的半壁江山。举例来说,过去两年的天猫“双十一”中,95后和00后的消费占比都在50%左右。
此外,天猫十余年来自主运营的一系列的潮流活动,比如联合国内一众明星、潮流圈人物推出的天猫潮live、天猫潮人节、天猫潮牌之夜等。助其自身孕育出了潮流的底色,潮流艺术家、清河联合品牌主理人擦主席说到,“天猫本身是可以做到潮流文化层面的孵化,以及消费层面的闭环补全,往往我们认为电商平台是被动的,是工具化的,但是现在我们能看到更多来自天猫的自主选择,它的着眼点是在孵化与引导上的。”
“不只是卖货,我们在宣发上也有很多可以和天猫一起玩的地方。很多淘内的内容阵地像‘逛逛’‘直播’,都是我们可以和平台共创的。比如我们未来在中国的线下快闪店开业的话,可以一起去做探店。”vincent补充。
从最新的销售数据来看,刚过去的3月,百家潮牌在天猫集中上新,夏季新品成交额同比增长超300%。远超大部分潮牌预期。
首发天猫,上线秒空已成潮牌常态
过去,潮牌被认为与商业存在矛盾——其自身需要保持“稀缺”特质,但商业天然追求“规模化”。甚至有人认为,一个潮牌背后的理念一旦成为大众流行,即意味着其核心竞争力的丧失。
但另一面,又如supreme创始人james jebbia曾明确表示的,“我认为很多人仍然希望我们是一个稀缺而珍贵的品牌,但我们根本不是,我们是一个为大众服务的品牌。我并不担心人们执着于‘supreme纽约’这种纯粹概念,如果他们认为开更多的门店会损害品牌价值,那证明我们的品牌仍然还不强大。”
可见,潮牌对于更广大的粉丝群体,同样有强烈的渴望。而矛盾并非不可调和,对于一个潮牌来说,其追求或许并不在于其理念俘获了多少“数量”的人,而在于俘获了“多少代”人。生命力不在于规模,而在于代际延续。
这背后,倚赖的是对年轻人群体的时刻洞察,与自身品牌理念的不断生长。
这也是海外潮牌纷纷入驻天猫的一大原因。不但拥有当下最多的先锋消费者,更在于,品牌相信天猫能够持续俘获未来年轻用户的芳心。
这是平台的未来,也是生长于其中的品牌核心的生命力。